天霆号

亲爱的,我靠对符号的过敏,来辨认气味。
文化是完整而连贯的,被隐喻般串联于每一行字符、每一滴血和每一个社会的人
——如果它不曾断绝的话。

【安雷】Eternity(11)

旧设安布    我流私设的未来废墟+哨向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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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更新都算安哥生贺,我慢慢写(tuo)

BGM:舒伯特的D839 ——Gil shaham



11.

 

上午的人造光线照亮菲狄亚斯塔顶层的古典圆拱穹壁,轻盈的脚步声落进走廊深紫色地毯,有客来访的电子提示音响起,布伦达暂止终端上的操作,指令开门。极简风黑色玄关的造型取自古天文学图案,对此有所涉猎的凯莉略留意过,观览一圈室内环境和细微变化的气氛,几分意味深长地一挑眉,对面沙发落座。

 

浅棕头发绿眼睛的寡言哨兵正望着一旁的向导,后者戳亮家务机器人的供饮功能灯,礼貌地先将装纯净水的杯子递给女士,再倒了两杯鲜果汁,把其中一杯塞给他。安迷修静静接过,布伦达熟练地调好他的五感,顺道捉着手亲了一下腕骨节:“你喝这个。”

 

“……”凯莉拖长揶揄的尾音,表示刮目相看,“真殷勤,进展迅速?”

布伦达不接这话,直入正题:“你整理一下情报,我需要知道位置。”

“价钱老规矩?”

“可以。”

 

高阶向导的精神力无声笼罩了整个房间,凯莉脸色微微严肃,视线扫过桌几、柜顶、椅背、窗帘、门边和未开的灯沿等各处,一抹抹磷光幽离的紫影正轻扇翅膀隐现。信号屏蔽器被对方放上桌面,她狐疑地打量着,探底道:“……这么慎重?”

对方不置可否:“你既然追查过活动范围,难道没有一点猜测吗?”

 

“可不是?那位‘Anmicius’先生的踪迹深入地面AI统治域内部,有AI网络的尖端信息防御,其本人的反应力警戒度也高得出奇,不是一般地难找呢。”凯莉抬起手腕,终端虚拟屏投影出一幅地面地图,不同暖色度的散点密密麻麻分布其上,越接近红越零星。“按照几次疑似出现过的网络接点推测出的现实对应范围图,颜色越深可能性越高,我跟这位神秘黑客没有进行正面交锋,不排除对方提防我的追踪启用过误导定位措施。”

 

黑客情报商说话习惯性带着少女的敏巧,口吻和姿态却老道,且因为谈论的人物事程麻烦异常,透出了些嘲讽的薄凉:“塔域长期保持着对地面网路的情报侵探,一开始我按习惯混在这些信号路径里,突破进AI的内层联网,但数据海里并不存在‘Anmicius’相关的符号或程序的痕迹。之后,我直接去了地面的机械城内接入那里的端口,新开了一条私人的破译分析链,不再根据现行的AI运行模式,再次尝试入侵。然而,每当我的追踪程序靠近疑似坐标,能够持续稳定监控的时间,除了第一次达到四天半,之后无论我怎样切换服务器和迂回路径、修改伪装加密算法和程序,没有哪次超过了一天。”

 

“首先可以确定,上次你们给我芯片,那套程序没有被直接并入AI网络。如果这不是唯一特例,有理由推测,可能存在一系列的巡检等功能的机器人是从其他源头接收的指令,而这个源头具备至少等同高等AI的权限且不为其他知晓,另外形成了独立的封闭网路系统。其次,关于神秘黑客,我作出两个猜测:一,与‘Anmicius’相关的数据曾被AI永久清除过,目前发现的这位是知情者,假借这个已不存在的符号或者模式所造成的机械思维盲点,向那些高等AI长期隐藏存在来秘密活跃;二,‘Anmicius’可能是一个尚未完成的新型AI,与其相关的核心数据保密级别超出我的预计,归属我探查不到的、乃至整个人类都尚未得到情报的另一层内网,这次是‘新人’在测试阶段的活动有意或无意露了尾巴。”

 

“这些就是我能提供的情报,不算多,但很费力,价码也高。”资料已传送他们的终端,虚拟屏上的账单也被明列出来,纤长的手指交叠搭放回膝盖,凯莉观察着他们,拖着一点尾音说,“我对‘Anmicius’保持追踪,很大程度是出于对黑客技术本身的兴趣。说实话,如果你们提供给我更多有关这位的情报和资料,具体的资源点交易额我会好说话很多。”

 

安迷修静默地低垂绿眼睛,细查地图没有说话,精神链接笼统传递着情绪和想法,向导知道他不习惯跟女性交流,代替他镇静开口:“你想知道哪些?”

“‘Anmicius’是谁,或者,是什么?”对方立刻询问道。

“不知道。”

“……”睁眼说瞎话,情报商少女凉嗤了一声,“我个人倾向于第一种猜测,但你们谜一般的反应和态度,那位‘Anmicius’先生的立场可能不及那么‘友好’?”

布伦达语气冷淡:“分角度和对谁。”

“看来——”凯莉有意拉长音,“涉及这位,‘小王子殿下’的心情很不愉快呀。”

他鼻子哼气,有点不耐烦:“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要进一步解构对方的‘伪装’,供我入手的参考资料不足。你们还有‘Anmicius’其他的编程资料吗,比如代码片段、程序成品、惯用的编译语言或技巧?”

“有。”

闻声,布伦达侧过头,对上深绿色的眼睛——安迷修看了看他,打开虚拟程序框编写。

 

窗外照进的人造阳光逐渐强烈,精神末梢通过链接将貉-喊了出来,蓬松的乌棕长毛垂至足节,沙发被大型犬体格的精神体压陷一块,貉慢慢晃扫尾巴,望着布伦达的棕褐色兽瞳晶莹圆润。他摸着那皮毛柔顺的脑袋和竖起的耳朵旁观,上午的末尾,哨兵按下运行键,终端无声扫描了整个房间,三只精神体的三维网格建模被成像于虚拟屏。

 

凯莉的终端接收到一些文件,包括这个小软件和一些代码片段的转译,她大致浏览了一遍,问对方:“这个软件程序是什么时候的?”

“很早。”安迷修情绪不显。

“……”她一卡壳,眨眨眼睛将语调放得更温善可爱,“再具体一点?”

浅棕发色的哨兵摇摇头,指意不明地,没有再说话。

安静片刻,布伦达插话了,转向黑客情报商:“结算吧,多少资源点?”

 

正午的光源有些刺眼,蝴蝶幽紫的磷光悄悄隐匿,貉蜷趴在沙发脚小憩,窗帘被调成半掩,房间里重新安安静静地只有两人。安迷修的喉结随下咽饮料而轻轻滚动,向导抱着一条膝盖,脸颊侧搁,注视着对方,低声问:“多早?”

“八年前。”哨兵放下空杯,回答道。

布伦达一愣:“做给你用的?”

“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偎过去,安迷修低头鼻尖蹭了蹭他,“你告诉凯莉的是已知的全部吗?”

“不是。”

他半点不意外,捏着哨兵的下颌,肃沉着俊脸,强调道:“我明后天都要去旁听会议,不准你趁我不在一个人离开塔域去找他。”

安迷修怔然:“……我没有。”

“那更好了。”

半晌,他声音下意识更轻了,不想惊扰什么似的:“你留在这里吧。”

“不可能。”向导的口吻毋庸置疑。

“……”安迷修静默地看着对方,低声说,“这公正么?”

“公正是我的原则,不是你的。”布伦达捧起他的脸,亲吻寡静的深绿,“结束他的事,在那过往的废墟之上,你的‘其他’和‘以后’要给我,这是我向你索要的公正。”

“……”哨兵轮廓的线条短暂地柔和了一下,紫罗兰色眼睛微微睁大,他抬手摸了摸对方发怔的面颊,“你又脸红了。”

布伦达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咬牙切齿又有点神魂颠倒——总莫名其妙被可爱到委屈是种多么甜蜜的煎熬。

 

 

BGM:Carino——Chris Spheeris



菲狄亚斯塔内,明净的观光电梯降入岛陆地面以下,人造阳光在环绕城市的水体上沿折射出陆离光影。深邃的蓝几乎与整面整面的走廊玻璃融为一体的背景色,通明的灯盏照亮这片聚集着“雷王星”塔域最核心的工业、军事和科研等设施的大型水底建筑群。会议在高安全系数的情报区召开,环形长桌铺有深紫仿天鹅绒材质桌布,布伦达放下黑钢笔交叠手指,将视线投向中间陈列着的讲演台和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对称的半月型玻璃镶嵌于高旷的圆穹顶,因灯光的反射透进海水的幽蓝。

 

轨道列车横过波光粼粼的城市海上空,安迷修走下波浪曲型的扶手电梯,根据终端上的地图向塔域公立图书馆找去。不规则的白色几何形屋顶,后现代风格的复合材质外墙,可随着光源强度、照射角度等变化调整采光效果,一楼是电子数据阅览及接入模拟区,沿三角转折式楼梯登上一个摆置名人雕像的露台,进门大部分是相对传统的仿纸质书籍阅读室,按分类学科的风格内部装潢风格有所区别,余下少部分是封闭式典籍保存库区。

 

虚隔空间的木纹宽斜梯,有所中和那些书架积木式构建主义方方正正的美感,天花板三分之一分割线处,有一颗被嵌有十字星棱的天体运行轨道环绕的银色球体,这座象征古天文学的装饰实际是晚上才会亮起照明的室内主灯,阅览室里三分之二的桌椅都整齐地陈设在灯下。安迷修没有把座位选在这里,因五感敏锐而避开信息量更繁杂的人群聚集区是所有哨兵的本能习惯,通常哨兵们还会随身携带塔域统一特制专供的抗噪无线耳麦,即使将其音量调成最高值,普通人的听觉也不足以接收到任何感知范围内的声波,身体机能有所强化的向导也只能隐约捕捉到细微的轻音,几乎等同于幻听。

 

无人的书架与书架间有零散的座椅,阳光从三角顶的玫瑰花窗斜照架顶雪白的墙壁,安迷修没有取下任何一本书翻阅,实际上哨兵发达的视觉并不能正常阅读不可调节的纸质书,他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间阅览室的空间风格环境比较符合他的长期习性。耳麦已经被调至最低音量,舒缓悠扬的古典提琴曲通过鼓膜振动传导大脑神经,淡金的光束与室壁形成一个相对背光的小区域,安迷修静静地独坐其间闭目养神。

 

…………

……

 

他曾见过许多“Animicius”,隔着光感晦暗的坚固营养舱玻璃,察看休眠状态下数不清的一模一样的面庞,或者,在旁观惑接受的强制共感实验时,一窥那些缺乏辨识区分度的短暂活动的实验体。他不知道今天见到的“Anmicius”和明天见到的是否是同一位,惑有时清楚有时不清楚,但从来拒绝回答这类无关紧要毫无意义的问题。

 

“安。”欧根的喊声令他回过神。

他下意识看向博士,余光瞥见惑有点神色怠倦地打了个哈欠——每次强制共感实验结束后,对方的精神状态在两天内都不太好——欧根没说什么,继续了讲课的进度。

下课的间隙,博士摸了摸趴桌上暂憩的脑袋:“你困就直接去睡吧。最近因为你们其他训练的强度问题,课的内容我没加什么难点,回去让安给你转述一遍一样的。”

“他太啰嗦了。”惑不怎么耐烦地偏头避开接触,挪动中的视线扫过些许发懵的被评价者,他起身收拾教材和作业,淡漠而客观地修正结论,“的确,他总比你话少点。”

 

“……”欧根看着对方利索离开房间的背影,快接近少年期的男孩个头已经蹿高不少,低头问另一个,“惑每次提前回去真的有睡觉吗?”

他略一迟疑,摇摇头:“我没见过。”

博士思索片刻,拖过那把空椅子,跟他并排坐,喊来圆球悬浮机器人“莫扎特”随机播放古典乐,调出几个虚拟屏界面开始编程入侵:“那我们把他终端黑掉吧。”

“……”他怔愣完,小声笑了笑,摊开作业自己安静地写起来。

欧根试了两下,几分惊讶几分感叹地摇摇头:“哎这小孩的计算机技术越来越厉害,再过几年我可能都赢不了他了。”

 

走廊的黯光稍微映亮过于宽敞的床,弧线几近平直的被子小幅卷动,门在身后关上,休息的房间重归一片漆黑,他按照经验悄悄从另一侧沿躺上睡觉。第二天,他准时醒来起床洗漱,屋里始终安静无声,训练表不会留给他们多余的时间,他打开灯,低声喊道:“惑?”

 

对方没有应答,他有点疑惑,爬上床靠近对方扯了扯被子,意外地没有扯动。

“惑?”他俯身掀开挡脸的那截,愕然伸手摸那红得异样的面颊——因高烧而滚烫如炭,他慌忙用力拉开对方紧抓的被子,轻拍着灼手的脸,“喂,惑,醒醒!你生病了?”

 

男孩的额头难受地辗转着,不断淌出细密的热汗,已经湿透浅棕发丝和大半枕头,似乎听见了他的喊声,深绿色眼睛模糊不定地虚看着——炽白的灯源闪了闪,清晰地一声咔嚓,光亮骤然熄灭,碎裂的灯管砸落墙角。

 

黑暗中,惑抓着他的衣襟,牙缝里断续挤出情绪混乱的含糊话声:“是觉醒……别吵!精神力……”

“我们还没到觉醒期……”他惊愣地反应过来,将尾音吞回喉咙,在直接扰动AI和先找欧根之间断然选择后者。

 

欧根博士被“莫扎特”的紧急通讯铃惊醒,急忙开门开灯,背着觉醒者的男孩冲进来,整个房间休眠中的测试仪器都因辐射到絮乱的精神力而开始亮警报灯。男人下床让出位置,边手动指示“莫扎特”切换医疗诊断模式,边安抚孩子们:“放他躺下,安,别慌,觉醒期通常没有生命危险。”

 

除了专门抗精神力干扰的机器人走到床沿,拉起量子隔离网,其他嗡嗡闹闹的仪器全被匆匆关掉。防止脱水反应的生理盐水沿着点滴管被输入静脉,检测扫描报告滴滴响着显示于屏幕,欧根仔细察看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指标都还在安全区。你先自己看着这些数字,有异样就喊我,我去给AI提交请假申请,一会儿就好。”

 

他拉住男人的睡衣衣袖,稚气的眉毛因有所忧虑而皱起:“它们会带走他吗?”

欧根一怔,宽厚的手掌摸摸男孩的脑袋,温声保证道:“不会,哪里都不去。我会申请把惑留在这里观察情况。”

 

常规觉醒期为一到三天,惑被提前的觉醒期不太稳定,日常训练结束他就回到博士的住处探病,期间欧根选配了一些辅助药稍微压下症状,情况起起伏伏,第五天才算完全度过。后续的三天静养观测期里,连同床上躺着的瘦削了一圈的惑,两人都被按着脑袋特意语重心长地重新讲了一遍哨兵向导的相关常识。

 

欧根再三提醒:“安,你没有接受过强制共感实验,以后的哨兵觉醒期会一切正常,不用过于警备乃至抵触心理,否则你和你的精神体之间可能产生间隙。”

“是。”他听话地应声道。

“发现是觉醒,有医疗看护条件就不要拖延,及时通知我,惑那天的行为是反面案例。”

“是。”他看了看被点名批评淡漠神情也丝毫未动的新向导,凑过去小声问,“觉醒后的变化感觉怎样?”

惑一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淡地另外提起一件:“按照AI的预计,我和你都完成觉醒后,就将作为间谍使用伪造身份进入地底人类的塔域世界。”

他一时不解其意,只“嗯”了一声,对方已经移走了视线,也没有再往下说。

 

针对精神力的开发和扩展类使用,AI将惑的整张训练表基本改换,并另外制定了一份长期计划和指标要求。惑的余暇时间日程表上被压缩,而实际却增加了,因为他开始能够小范围的“欺骗”机械系统,从某个网络某只AI,一点一点微调整个基地的数据设置,将可疑的数值渐渐稀释至正常误差或故障范围。

 

他俩独自待在休息房间时,他总习惯性将自己的终端交给惑增加同时进行的处理量,抱着书或作业安静坐去一旁。几乎一整面墙都是各个正在运行的程序界面,晦深的莹蓝字符细流汇成深渊的海水,流淌在深绿暗幽的眼睛里,微微廓出潜藏的掌控者尚显稚瘦的身影。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他忍不住向这位长期盘踞虚拟网络的幽灵询问。

“寻找。”惑答得平淡又简短。

“找什么?”

“尚不确定。”

谜语一样,他如此沉思着,无法推测出结果,一时沉默下来。

 

觉醒带来的能力变化比他原以为地更深广,尤其是向导所偏重的脑力精神领域,说是另一个更接近本质和规律的世界也不为过。他清晰地感觉到他俩之间的实力和思想维度的差距一天比一天遥远,偶尔甚至产生惑除了更人性化一点,或许无所不能的念头——他想了解和知晓的东西,问惑总是能得到解释,如同人机交互对话一样。

 

人性化,一个多么机械逻辑的词汇,他从记忆里翻找更贴切的形容……“感性”?他也不是很理解这一类思维,博士曾感概地告诉他的释义“感性即不合时宜”,这比所有可明确的、可言说的结构加起来都复杂难解。

 

安静的房间里,只响着仪器录入代码—运转程序的规律的机械声,他看着身前那道一模一样的背影——他们是镜子与影子。

而就判断和选择的正确率而言,惑总是对的。

 

察觉“枯燥”或许也是“感性”的一种小小的表现,但惑不在意,所以他可以来尝试一下无关紧要前提下的“不合时宜”,便又提起了话头:“你的眼镜王蛇是什么样子的?”

“颅首宽扁,下颌金黄,有白色的细环浅纹,黑色的蛇身比你手臂粗。”

“它的牙有神经毒素吗?”

“有。”

“会咬人吗?”

“不知道。”

勒力与毒素是蛇类主要的攻击与自保方式,他看了看下自己的胳膊,称得上有几分力气却仍显得细瘦,难免觉得这只的精神体也没有多厉害,怪不得对方对它缺乏兴趣:“你放它出来了?它现在在哪?”

 

惑没有情绪地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冰冷的蛇身一米多长,缠挂全然无知无觉的少年的手臂,蛇首枕着肩胛那处平缓微凸的骨节,在一块微温的“石头”上昏昏欲睡。

 

他没有理解那个眼神,向对方身后挪近些,眼镜王蛇被此惊动,跟主人疏淡的视线对上,无声嘶兹蛇信,有所戒畏地虚化,随机消失了身影。他侧靠着覆着薄薄肌肉的椎骨,窝进那一小片被身体挡出的阴影里:“我成为哨兵后,会跟你一样吗?”

“不会。”

“为什么?”

“你是哨兵。”惑没有再回答,有序的安静之中,他靠着靠着,很快睡着了。

 

 


TBC.

 

 

差不多可以换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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